人工智能时代的医疗革命：从辅助诊断到替代决策

泻药。

我很早以前就关注这个问题了。 本人目前专业是肿瘤学，在肿瘤领域去年发布了IBM沃森肿瘤登陆中国，就在今年三月份，来自谷歌、谷歌大脑与Verily公司的科学家们开发出了一款能用来诊断乳腺癌的人工智能，它的表现甚至超过了专业的病理学家。内行人都知道，病理诊断的准确性严重依赖于病理医生的水平，即便是对于同一名病人，不同病理学家给出的诊断也往往会有很大不同：一篇2015年的论文发现，不同病理学家对乳腺癌诊断的一致率只有75.3%。在某些不典型的乳腺癌中，诊断的一致率竟下降到了48%，只有不足一半。在随后基于灵敏度（找到了多少正确的肿瘤）和假阳性（将多少正常组织诊断为肿瘤）的评分中，顶尖病理学家的准确率为73.3%。人工智能交出的答卷是88.5%，完胜人类。

随后，《自然》(Hazlett et al. 2017)重磅：AI在儿童自闭症早期诊断上完胜医生：以88%的准确度远超准确度只有50%的传统行为问卷调查法(Charman 2014)。

2016年8月16日《自然通讯》发表了一份斯坦福大学医学院研究人员的研究：计算机可被培训得在评估肺癌组织切片时比病理学家更加精确。

为何会产生这样的问题？哪些科室将被取代？这主要是因为在疾病诊断或预后评估中，可量化的数据和图像信息具有标准化、量化及结构化的特点，这些都可以由人工智能来处理。一旦确定算法，机器将不断学习和积累经验，逐步优化和完善，最终有可能超越人类的表现。

从目前的应用来看，人工智能应用比较好的领域是皮肤科、病理科和影像科。皮肤科在台湾和一些欧美国家都是医学院学生在毕业的时候最喜欢选择的科室，因为工作相对轻松，收入颇丰，而且还不用值夜班。皮肤科也是好大夫网站上在线问诊收入最高的科室。很遗憾，人工智能要来了，而且很有可能会取代很多人的工作，假以时日，皮肤科人工智能医生将会取代很多人的工作。

在现代社会中，人工智能的应用范围日益广泛，其精确性和可靠性已经超越了人类许多 times over。与人类相比，机器不会感到疲倦，而且随着算法和数据的不断优化，人工智能的能力将不断提高。未来，人工智能不仅有可能取代人类的判断，更有可能引发一场“引爆点”，使得医生的工作效率出现断崖式下降。这一趋势不可逆转，无法阻挡，即使FDA也无法阻止。

所以正如段涛院长的观点是，未来的情景将会专业知识在平均水平以上的医生是让AI做助理，平均水平以下的医生是做AI的助理。当然，那些非标准化，充满不确定性，以及人工操作的临床工作，还是AI所无法替代的。

重新回到本人专业领域，肿瘤方面AI又有哪些用途呢？

目前，沃森肿瘤具有几个方面的用途：对于医生来说，尤其是在平时的讨论会议中，使用像沃森肿瘤这样一个机器，不仅仅关注的是世界范围内的文献数据库，它还关注如何去遵循像我们在美国使用的NCCN指南这样的指南推荐，沃森肿瘤还会关注学术机构像纪念斯隆-凯特琳癌症中心输入的进一步的数据。沃森肿瘤的应用给我们提出了很多问题，并且我们也会去讨论这些问题，与此同时，我们在病人的诊治方面的协作也因为沃森肿瘤的应用变得更加出色。当然，也会出现我们与沃森肿瘤意见不一致的情况，那是因为，在考虑到所有情况之后，正如我跟我的下级医生所说的那样，我们不是在治疗一个问题或者是一个测验，我们是在治疗一个病人，所以，在某些情况下，我们并不会遵循所谓的标准治疗，因为病人总是不一样的。对于患者来说，沃森肿瘤是非常重要的，通过沃森肿瘤，患者总是可以同时获得另外的建议，这可以让患者理解我们是怎么想的、我们是怎么得出我们的结论的，这样可以使患者们更加确定，我们是在为正确的患者做正确的事，我们是在针对患者的特定的需求制定个体化的治疗方案。

总之目前沃森肿瘤起着协助诊疗的作用，为医生提供一个临床决策，但它会不会取代人与人之间的互动？作为一个医生来讲，我们知道医生和患者之间存在某种特殊的联系，病人和医生之间存在着持续的信任，尤其是从病人的角度，我认为，这种患者与医生之间的特殊默契，是人工智能永远不可能取代的。此外我认为人工智能将持续使得医生成为一名更加出色的医生，同时会大大促进医生与患者、家庭以及社区之间的关系。我们越发地发现，人际之间的互动是非常重要的，作为人，不管你来自何方，我们都需要人与人之间的互动。如果你去参加某个肿瘤全球会议，你将会遇到来自美国、亚洲、拉丁美洲、欧洲的医生，当你坐下来时，你会发现，你们之间并没有什么不同，中国的医生为他们的病人所考虑的东西，老外们同样也在考虑着。大家会遇到同样的挫折，尽管在文化传统上，大家之间可能会存在一定的差异。所以，归根结底，我们之间、我们与患者之间存在相似的这种互动，这些是人工智能所不可能取代的。

我想这也会恰好契合现代医学模式：生物-心理-社会医学模式。所以你说一个机器人，发展得再完美，在你生病时候给你的安慰能有一个活生生的人给你的安慰来得更有效果吗？

我认为，讨论人工智能问题不仅局限于专业人士的范围，它涉及到了哲学、社会心理学等多个领域。我的回答只是引发更多思考的引子，希望能激发大家对于这一话题的深入探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