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章主题：ChatGPT, AI生成的内容, 版权, 法律人格
中新经纬3月1日电 题：ChatGPT写的文章版权归谁？
作者 程骞 美国加利福尼亚州执业律师
经过两个月的时间，ChatGPT的月活跃用户数量已经突破了1亿大关。人们利用它来进行电子邮件交流、完成作业、撰写文案，甚至审阅剧本。这些由人工智能生成的内容（AIGC）的版权问题由此产生。那么，究竟哪些内容可以享有版权？又应当由谁来承担版权责任呢？同时，如何确保自己的AIGC内容能够得到有效的版权保护呢？
在2011年，英国著名摄影师大卫·斯莱特（David Slater）在印度尼西亚的原始森林中，采用一种独特的方式创作出一系列令人瞩目的摄影作品。他放置了一台相机， allowing wild macaques to take photographs of themselves. 随后，这些自拍照被某资源共享网站上传，并引起了广泛的关注。上传者主张，由于这些照片是由动物拍摄的，而非人类创作，因此它们应属于公共领域（public domain），即无人拥有版权。这一立场引发了关于猴子摄影版权的争议，据说斯莱特因此遭受的版税损失高达上万英镑。
尽管AI是否具备法律人格的议题在法学领域引发了诸多争议，然而在现行的法律架构下，AI依然并非人类。因此，在现阶段，由人类借助AI工具所创作的内容是否属于版权作品，其判断关键在于人类在其中所发挥的主导作用，即该作品的原创性是否得到体现。换言之，如果AI工具所生成的内容在实质上并未超出人类的创造力和原创性，那么这些内容将很难被认定为版权作品。
实际情况远比理论更为复杂。在2022年的九月份，美国版权局对一部名为《曙光扎里娅》（Zarya of the Dawn）的漫画进行了版权注册。这部漫画由人类作者创作故事，通过人工智能程序Midjourney生成的图像，而这些图像的生成则依赖于人类作者输入的文本指令。然而，一个月之后，版权局决定撤销版权注册，并要求申请人提供相关证据，以证明该作品具有“实质性的人类参与”。
在美国版权局的态度看来，只要AI辅助生成的作品中能够证实创作过程中包含一定的人类创意参与，那么就有可能获得版权保护。然而，对于人类参与的程度要求还需要进一步明确。人工操作在AIGC生成的过程中，例如选择和输入训练数据、输入文本式生成指令、选择生成内容以及后期手工调整和修改等，这些行为的何时能被视为充分的创意参与，目前还未有明确的定论。
相较于人类创作的作品，AI生成的作品在美国版权法中获得的保护更为复杂。2018年11月，人工智能程序DABUS的创造者斯蒂芬·泰勒（Stephen Thaler）尝试向美国版权局申请版权注册，他选择的注册作品是DABUS生成的视觉艺术作品《通往天堂的最新入口》（A Recent Entrance to Paradise），在这份申请中，泰勒将作品的作者标记为“创意机器”。然而，这份申请并未得到美国版权局的批准，原因是该申请缺乏人类作者。
在新的立法和判例出现前，各界在使用AI生成内容的时候，如果想要获得版权保护，比如将AIGC用于自己的艺术创作、企业营销、产品开发等，都应尽量在创作过程中加入人类创意活动，以使之符合作者原创性的要件。
随着AIGC更加广泛地应用及创造出更大价值，还有很多的法律问题值得关注。比如，基于既有版权作品训练出来的AI模型所生成的内容，是否应视为该版权作品的衍生作品？是否应该获得原版权作品权利人的授权？当AI进一步发展后，法律是否可能赋予AI特定的法律人格，使其作品获得类似人类作品的版权保护？在这种情况下AIGC的权利所有人是谁？AIGC造成的版权侵权和其他法律责任由谁承担？毕竟AI与猴子、相机是决然不同的物种，人工智能时代的版权法如何发展，需要人们更多的想象力。(中新经纬AP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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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孙庆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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